朝花出版社的副总编汤锐在他的办公室谈到小布头,很自然进入那种快乐的回忆中,“小布头很纯真,而且纯朴,代表了生命的一个个体在这个阶段特有的美,那种幼儿式的语言天然无雕饰,绝了,我在文革以后读小布头,离写作的时代已经远了,你不可否认这样的作品肯定会带有政治的烙印,比如大跃进、除四害,等等,但是像‘五个小老鼠’这样的情节非常生动,肯定是永恒的部分。到现在想到书中的老鼠打油诗,大铁勺、小芦花、小金球,你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。”
汤锐应该是小布头的第二代读者,小布头的作者孙幼军自我总结说,他的书有三批读者:第一批是60年代初的,第二批是“文革”后的,第三批是修订以后,但是从80年代初以后,读者就已经过了高峰期,“一开始”,孙幼军说,60年代由中国少儿社出版,并在人民日报上做了介绍,而且举行了座谈会,连中央人民广播电台“小喇叭”也开始进行广播,当时销量20万册,读者反映强烈,“我在90年代遇到一个读者拿着书来找我签名,她告诉我在60年代她听小喇叭广播,可是一直没有书,文革中停止出版,直到前不久在书店碰到才圆了她—个梦。”
孙幼军说当时对文学作品有一个要求,要把国家发生的重大事件写进去,在一次编辑会上,少儿社的编辑说儿童文学作品中关于人民公社的情况几乎没有写过,这是一个创作的思路,“但并不因为这样的政治任务而使我写作”,“事实上”,孙幼军说“就个人方面而言,我非常喜欢玩具,也喜欢幼儿,我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,我熟悉孩子、知道他们的兴趣,在孩子眼里,玩具和人交朋有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现实和梦想。”
而我自己有一个私人爱好是喜欢到玩具店,去看去买那些有特色的玩具。在大学毕业后我经常到王府井的工艺美术店,有一次在那儿买了一个用布做的小娃娃,比中指大不了多少,回家以后,就用图钉按在床上。当时赶上三年困难时期,人都很饿,有一个口号叫:“劳逸结合”,实际上人都不怎么动,因为消耗了体力,没有营养补充,我那时患了心脏病,起不来,就整天呆在床上,看那个小布娃娃,用手拨弄它,想以它为素材写一篇小说,恰巧看报,大概是在《中国青年报》上,我看到号召童话反映现实,所以就决定让小布娃娃到农村去转悠一下,于是有了小布头的历险。”
文革以后孙幼军对小布头进行了修订,一批现在大约正处于18至21岁孩子成为第三批读者,北京师范大学彭昆、李婧亦是其中的代表,提起小布头,彭昆说刚刚翻开就马上被它吸引。“书里的小布头,小老鼠的打油诗都特别有意思。故事的细节有些忘记了,但提起小布头,立即会进入那时候的情绪里,又有很多小时候的活泼和喜悦。在我的中学时代,小布头与宝葫芦的秘密是我喜欢的两本书。现在正在成长的年轻人有那些流行的琼瑶和金庸的小说,可是小布头是成长的另一种乐趣。看他的时候,我同许多孩子一样总是一面笑一面也在幻想,他保存在心中的更多是一份纯真。”
不包括其他出版社收入丛书系列的,及用少数民族文字出版,翻译成外文的小布头版本,小布头已经有了70多万册的销量,到了90年代,仍然在不断增加。